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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印象中,建筑师相对于其他“品种”的设计师来说,比较理性和严肃,沟通过程中往往有些无法言说的距离感和神秘感。只因为他们建的是房子,是攸关身家性命的居所,他们严肃、较真的性格也就那么“自然天成”了。当然,联创集团的Boss薄曦也不例外,很帅,很MAN,很儒雅,就是有那么骨子严肃劲儿。其实人家有严肃的理由,手下员工2000余人,除了规章制度的管理外,自身也要有点威严的气场,才好管理这样的大公司不是?
采访过程中,薄曦抛出的一个有意思的观点是建筑师也要转型。为什么如此?我当时自己的理解是因为房子库存太严重,国家都要靠农民工来消化了,可想建筑师真的是没有用武之处了,他们用20年建了接下来几代人要用的房子,严重供大于求,之后干什么?坐下来休息?
READatChina:您作为民营设计企业的领跑者,见证了中国建筑设计的一个高速发展,但是房地产现在发展不是很景气,那您觉得建筑设计的方向是什么?应该怎么走?
薄曦:中国经济今年走到一个很重要的转型时期。过去推动中国经济发展就是所谓的三驾马车:投资、出口、房地产。现在我们进入了转型时期,我们有了新的三驾马车:深度层次化、消费升级、货币国际化。和我们设计师相关有两个,第一个是消费升级,第二个是深度层次化。深度层次化,在中国经济有很大的变化。我们现在房地产公司开始成立纯粹自己的模式,专注房地产的运营,例如万达、万科。都是从单纯投资,一次性的买卖朝建成以后经营上的转变。这是深度层次化的一个表现。另外一个表现中国出现了大量的和消费升级相关的投资方向,这两年特别认为星级酒店、民宿还有一些个性化和生活方式相关的建筑设计产品出来。从此可以看出,我们的建筑设计从过去一个宏大叙事、政治诉求、概念空间阶段转向了和人类密切相关的生活空间品质的重视。老房子改造等包括家具设计相关联的,和生活相关联的,建筑设计师采用一个宏观或者微观的。在这个转型过程中必定会有主动或者被动的进入转型,进入下一个阶段的经济发展。
READatChina:在这个过程中您觉得有什么样的机遇?怎么抓住机遇?
薄曦:在过去十多年中中国的设计师按照一个惯性道路上走,比如我们做的一些设计是求量的,对设计更加追求速度和标准化的需求。而今天,我觉得城市发展之后,给予建筑师一个追求精细化设计的空间,对建筑更加细节的关注和品质的提升带来了很大的帮助。另外,现在的房地产形势给建筑师或者设计师们带来一个窘境吧,也让设计师开始重新选择他职业的方向。例如和设计相关技术和产业链的开发,也就是我们现在听到最多的跨界的词汇。我认为会产生更多的选择机会,也许是被动的,但也有一些主动的因素存在。
READatChina:联创集团面对现在的局面,是如何考虑发展路线呢?
薄曦:因为过去像联创这种公司是特定历史阶段产生的,过去二十几年中国的房地产高速发展,大量房地产投资行为,带动了中国一个庞大的设计体系。我们来横向比较欧美,像超过2000多人的设计公司在全球很少见的。我们的经济模式,中国土地性质决定了我们的客户主要是B端,政府机构、地产机构投资人成为我们客户。我们在另一端,我们又缺少大量的C端,以个人为主的。在西方有80%是私人项目,这样的产权特点决定了西方设计公司是以创意、个性为特点,也就是为个性化服务,是为私人服务的,它的载体是小规模的。中国经济现在朝另外方向走的时候,必然会牵扯企业进来。我们有朋友在一起讨论,应该说我们这个行业的转型也是比较被动的。联创在转型过程中似乎比别人走的早一点,当然其中有被动的成分,我们需要更加提高效率,把大的组织化为更小的组织。大的组织是一种平台的方式,把更多个性化的东西在平台上展示。联创现在在业务上做到一些契合点,一块是传统业务这块,很可能传统业务在未来慢慢缩水中,这是取决于市场的。然后我们在原创设计方面,我们和别人合作做得设计孵化加速器,采用股权投资的方式,股权投资主要是把设计带给一些创新企业,希望能适应发展的要求。第二信用板块是互联网+,包括“尖叫设计”,把我们原有的产品拉长,拉到室内设计、家居设计中来。把建筑设计拉长的一个创新,我们目前是三驾马车的第一架马车——深度发展,我们原有传统产业进行一个纵深的发展。
READatChina:您刚刚提到尖叫设计,尖叫设计与联创集团之间关系是什么?尖叫设计这个平台是为联创设计集团这种纵向链条提供货源的吗?
薄曦:在过去社会发展的二十年中,建筑设计学科是相对成熟的。室内设计在中国是十五年左右的发展,家居设计发展时间更短。我们发现建筑设计师与家居设计师之间是不通的。例如,中国的建筑设计师对家居品牌的认知很少。所以在社会转型过程中会有大量的设计师被挤出来。所以我们希望在这批设计师未来承接业务的拓展中起到一个平台的作用,把他们之间的知识体系打通。
READatChina:未来产品设计师、室内设计师、建筑师的工作会不会都集中体现在一个人身上?
薄曦:可能会更加的个性化,在家居行业不太可能存在那么一个宏大的人。联创现在做的事情,发现一些供需方面,出现了量少,长尾。海量的设计师,少量的产品,这样我们的设计师与我们用户需求之间出现了脱节。这些品牌,它的能力很有限,很小,怎么让我们消费者知道?消费者从什么地方可以找到它呢?在交易方式上会产生一种居间撮合,谁在中间能把我们小众的品牌宣传出去。我们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建立一个设计师社区,能够把这些小品牌放进去,希望他们可以用最低的成本有曝光的机会。同时在作品转换产品的过程当中,我们提供第三方的服务。我们的平台有两个作用:连接设计师和消费者;孵化器,在作品转化产品的过程中,我们辅助产品的生产,物流的供应链,消息的渠道。
READatChina:您本人在电子商务,网络平台是否擅长呢?
薄曦:我不擅长。这也就是我在做电子商务平台与做建筑之间一个很大的困惑,没办法用自己的亲身体验消费者需求。电子商务这部分主要是年轻人做得一个事情,我是作为对物品市场和领域的判断,资源的整合。好在我们在家居行业 ,他们需要我们这样具有建筑师背景的人来整合这样的新资源,建立新的商业模式。
READatChina:您希望尖叫设计在设计行业当中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薄曦:首先,尖叫设计是中国建筑师的第一个转型。同时我们希望用大设计的眼光看待家居行业的产业设计。目前我们家居行业最困惑的是基本上没有一个品牌绝对是原创。如果我们去买家具,有大量的设计师产品,全部正品、原创产品,可以说尖叫是其中一个,这是基本。第二,我希望我们是中国最大的原创家居产品平台。
READatChina:这个平台是只针对中国设计师开放吗?
薄曦:目前这个平台上,90%是国际的。未来我们不会分国籍的,只要是设计师原创的产品都可以入驻。我们的宗旨“与众不同的日常设计”,日常生活的设计,这是与我们生活息息相关的。
READatChina:您刚才有提到大设计,什么是大设计?
薄曦:所谓大设计是与过去我们对设计行业的细分相比。我讲得是打通建筑设计,把设计作为一个相对宏观的方式看待。包括我们设计企业组织架构的设计,寻找产品设计、室内设计、建筑设计的共性,跳出自己的专业范畴,不单纯的禁锢在自己领域当中,应该与室内设计师,与产品设计师进行沟通,呈现更加实用,更加生活化的环境。建筑之本是为了居住,看待设计应该更加宏观。
READatChina:未来的房地产和建筑市场会呈现什么样的状态?目前库存会不会真得靠农民工来消耗掉呢?
薄曦:中国未来肯定是一个存量的市场,不是一个增量的市场。最近,我在和上海政府领导交流了关于这方面的动向。上海的房价越来越高,不是普通人所能承受得了的,甚至是白领。一方面上海的白领和刚毕业的学生们努力为上海的发展贡献力量,但另一方面没有一个固定的居所做保障。大量的中低价位的办公楼闲置成为一种现象,但是我们在政治上又明显地界定办公和居住的用途,年轻人没有资金、场地去创业和居住。上海政府正在探讨是不是把闲置的办公楼能转化成居住,把废旧的工厂转化成创业的创意园。这将会成为未来几年中国大城市主流设计方向,一些房地产商投资运营的方向。
社会在不断地变化,建筑是社会变化的显性表现。能敏锐的把握社会的需求,才能做优质的建筑,优质的设计师。薄曦是建筑设计师中,相当有大局观的一位。